另非

痴迷魔道不可自拔的工科女一枚

倘若婴本无机 幕间一 暗涌

幕间一 暗涌


莲花坞 离湘居


江厌离环抱着自己蜷缩在角落里,怔怔地望着窗外的灰云。


她回想着午后江枫眠与江澄的谈话,越发不由得瑟瑟发抖,久久地满身冰凉……


……


「阿爹,仙督令已下达云梦……」


「……如何?」


「金陵台的归属……已经明令交由承华门了。」


「……仙督此举,意在为阿婴正名啊!」


「……」


「阿澄,可是要说什么?」


「……阿姐那边……还什么都不知道……如今……又该怎么跟她说……」


「金夫人当日重提婚约,信中却又多次提及阿婴重情重义,你可知是为什么?」


「阿爹的意思……她是想借此……」


「无非是想利用阿婴对我和阿离的顾及,保住他儿子的身份罢了……」


「难不成,金夫人早就知道?」


「只怕是,要更多才对!」


「……所以您……是有意……让阿姐……」


「为了阿婴,我不得不这么做!」


「……如今金子轩失踪……阿姐她……」


「说实话,那位公子,虽秉性尚可,却颇无主见,缺乏是非之心,实非良配啊!」


「但愿阿姐,能想明白吧……」


「你阿姐……执念太深……难啊……」


……


她付出那么大的代价,换来的,是一道金氏易主的特级仙督令。


而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一夕之间,由天之骄子落魄成了欺世盗名,颜面扫地,无影无踪。


——为什么会这样?


——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如果你们事先就知情,又为何要那般试探于我?


——不惜用心头血逼迫你的女儿发下魂誓。


——如今,又为了给那个人的正名,毁了你女儿一生的幸福。


——江枫眠,你何忍?


——魏无羡,你又何辜?


纤细的指尖泛着青白掐紧在手心,涓涓殷红划过雪白的柔荑……


那一向与世无争的清秀面孔,此时此刻却浮现出一抹近乎于姝丽的诡异笑意,而那原本清澈乌黑的眼眸,亦早已盛满了森然而又癫狂的狠戾暗光……


………………


不净世 练武场


空旷的练武场上,灰衣青年一套行云流水轻盈利落的收式,结束了每日例行的练刀。


他接过随侍递上来的温水和帕子,一边擦着脸,一边不急不缓地走向坐在凉亭里的灰衣男子。


“观二公子的刀法,可是越来越精进了。”聂云起身重重拍上青年的肩膀,由衷的称赞着。


聂怀桑被他拍的吃痛,咧着嘴笑道:“聂云哥,你就别打趣我了,我这差劲到狗啃的天资,要是再不刻苦点,真的要被我大哥打断腿了!”


聂云回身拎过食盒端出几盘点心放在桌上,“我可是知道,宗主不管再忙,每天都不忘过问二公子有没有好好吃饭休息。您瞧瞧,这可是宗主一早就吩咐厨房现做的,您平时最爱吃的各种口味的酥糕。”


聂怀桑净了手,掰了块酥糕填进嘴里,入口即化的苏甜软糯,让他满身的疲惫都舒缓了许多,“所以我才要努力修炼,尽早帮上大哥才对啊?”


看着昔日随性闲散、不思进取的自家二公子,如今脱胎换骨一样的改变,再联想到数月之前,聂怀桑曾慎重交付他的任务。


思及刚刚收到的消息,聂云的神情渐渐凝重……


“二公子,您让我留意的事情,已经有了眉目……”


“哦?”聂怀桑咀嚼的动作略顿了顿,眸底微微一丝暗色闪过,“有动作了?”


聂云颔首,道:“昨天深夜,追踪符探寻到孟副使进了一家镖行,约半盏茶的功夫……”


“镖行?”聂怀桑眉心一动,“可知来路?”


聂云道:“这家镖行一般过明路上的东西,大多都是些金银财宝。极个别有几趟性命安保的买卖,看上去没什么特别的。但是私下里,却都是做些不上台面的「脏活儿」”


“比如说,押送一些明令禁止的东西……”聂怀桑轻轻擦掉唇边的碎屑,“再具体点,我们这位副使,可是押送了些,青楼训教姑娘们用的——媚骨香,可对?”


聂云瞳孔微缩,显然有些讶异,“正是,二公子如何得知?”


闻言,聂怀桑淡淡一笑,道:“他的执念,就是势必要将他那个饱受争议的母亲,光明正大的抬进金氏祖祠。为此,他可以不择手段,牺牲一切。”


他慢慢地拿起茶杯,凝视着那烟雾缥缈的蒸腾水汽,幽幽地道:“可他却不曾想到,他心心念念地尊贵身份,原来只是一场欺世盗名。一招执念成魔,他怎会甘心,或者说,他也不能甘心!!”


“他自知无论修为还是名声,甚至是身后的支持势力,都不可能有与魏兄相教的资格。更甚者,他不想,也不能,当这个出头鸟。毕竟,他还需要我大哥的这份赏识,来成为他日后攀附的筹码。所以,他有且只能有的,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祸水东引,借刀杀人!”


若他所料不错的话……


摩挲着杯缘,聂怀桑似是有些轻蔑地哼笑一声:“而媚骨香,虽是明令禁止的禁药,但非常之人,总归要用些非常手段。他出身勾栏,经年累月的耳濡目染之下,耍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获得此物,并不算是难事。”


——祸水东引,呵,该是祸水「花」引才对!


人的执念,一旦脱离了理性的束缚。


就如同沦丧理智的兽,终将会落入狩猎者的陷阱里一样。


那么,等待着它们的,就只有一个结果—


任凭宰割,再无生路!


……


看着眼前这个从容自若,通身的气息与方才完全迥异的聂怀桑,聂云不禁想起聂明玦早前跟他说过的话。


「阿云,你说,怀桑怎么就突然变了那么多呢?」


「虽然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看到这样的怀桑,不知为何却很心疼!」


「总感觉,他有什么不能失去的东西,已经没有了,我那个无忧无虑的弟弟,心好像空了一样。」


「什么时候,能有一个知他懂他的就好了!」


……


“宗主……”他不自知地低声喃喃道。


“聂云哥?”


恍然间,眼前微微摇晃的掌心,耳边青年的轻唤,拉回了聂云的思绪……


他回过神,忙拱手行礼,道:“属下罪过……”


聂怀桑不甚在意的摆摆手,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我刚才着重交代的几点,是要劳烦聂云哥多注意一下府里近几月的进项。”


聂云疑惑:“进项?这不是采买的……”事情吗?


“对,进项!具体的我事后再同你解释,聂云哥先照我说的做就是了!”聂怀桑严肃地强调。


“重点放在食材,香料以及药材的种类,配比数量和频次上。你虽不用事无巨细的笔笔对账,但都要做到心中有数。”


“我记下了,请二公子放心!”聂云虽有些不解,但也郑重应下。


“那就辛苦聂云哥了。另外此事……”


“我明白,分内之事,定不会劳宗主烦扰的。”


“如此……多谢聂云哥哥了!”


“……为了宗主,云,在所不惜!”


…………


待聂云走后,聂怀桑独自坐在凉亭,面上虽一如平日里随意可掬,心中却是有些酸楚……


方才聂云的一声低语,他又如何听不出那「宗主」二字?想来他今时的变化,还是让自家大哥担忧操心了。


只是,他不敢赌。


因为他太过了解他的兄长——


刚正不阿,嫉恶如仇,认准的人和事就会坚持到底,不听任何人的劝诫。


而这时的孟瑶,不但做事谨小慎微,任劳任怨,而且时刻恭敬有度,未有丝毫偏颇。


也正是因此,极为受到聂明玦的欣赏和器重。


聂怀桑深知,以聂云对兄长的忠心程度,哪怕他个人如何对孟副使同聂明玦一样的赏识和信任。但凡他身上有对他大哥丝毫不利因素的存在,即便只是捕风捉影,以聂云的性格,是宁可错杀,也绝不会放过的。


想到梦里那个在聂明玦死后,毅然自绝护主的聂云,聂怀桑不胜唏嘘。


不出所料,事关聂明玦的安危,聂云没有带入任何主观感情,且极为积极的把监查孟瑶行动的任务主动揽了下来。即使一连数月的无功而返,也从未有丝毫的懈怠。


而如今,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金光善的身败名裂,金麟台的易主,打乱了孟瑶之前所有的计划,让他的归宗之路成了一场万中无一的豪赌。如此荆棘之途,任凭他再如何的城府深沉,也终归是,坐不住了。


人的心,一旦连最起码的真实都不肯面对,那么剩下的,就只能是毫无底线的贪婪,和摒弃人性的罪恶了。


而聂怀桑要的,就是他的坐不住!


因为,他拥有着,这世上最坚实的挚友,无条件的信任和支持。


承华门独创的追踪符——能够最大程度的做到毫无察觉的缩小追踪之人的所处范围,从而更好的锁定目标精确的行动轨迹。


——我给过你选择的机会了!


——甚至说,我给过你,活命的机会了!


——孟瑶!!!


所以,这件事,没有第二种结果!


——大哥!聂云哥!


——这辈子,就让怀桑来保护你们吧!


…………


岭南 周氏府邸


“哐啷——”


一个面色阴沉,满头油腻的青年,气急败坏的地将屋子里的东西砸了个稀烂。


“我堂堂岐山温氏二公子,到底还要在这个破地方呆多久,啊?都是一堆废物!废物!!!”


温晁不明白,他如何就到了今日这般田地——


那位常年闭关的父亲,只因为一只被赶到蓝氏的水行渊,就狠心将他,连同他的母家整族流放到岭南这片贫瘠之地。


穷山恶水,奇风陋俗,湿重的深山峻林,经年不散的瘴气,这里一切的一切,都让他几近崩溃。


三年多来,他发了无数封传讯向温若寒认错,忏悔,甚至谦卑地祈求宽恕。可他得到的,依然只有冷漠无视,没有丝毫的只言片语。


而他那些所谓的母族周家人,亦在这三年的时间里,终于由一开始的不以为然,到最终绝望的面对被温氏摈弃的现实。


周家人一直都以为,温晁的母亲虽与温若寒只是露水一夜生下了他,但名义上也算是温若寒的妾室。且自古以来,父子之间本就没有隔夜的仇。


他们乐观的以为,兴许此次流放,只是温若寒为今后的一统仙门,而不得不做出的「牺牲」而已。


他们陈仓周氏,就算犯了错,但毕竟是仙督的姻亲。况且他温若寒若想成就今后的霸业,又怎么会不需要外戚的支持呢?


直到温若寒力排众议为鬼道正名,扶持修真界自世家兴起之后又一个门派的创立。金麟台事件之后,又颁布了修真界首道特级仙督令。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温若寒居然可以用全部的仙门资源,去打破数百年间修真界一直固有遵循的秩序,就只是为了一个甚至可以称之为阻碍温氏登顶的绊脚石——魏无羡!


……


想到苦劝他极力隐忍,为了他委曲求全的母亲,再想到那些以前对他屈卑弧服如今却把全部的过错都推到他身上的「家人们」


「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的岐山二少爷?要不是你,我们周家能到今天这个地步?!」


「枉你还是温若寒的儿子,人家宁可全力去支持一个家仆之子,也不要你这个亲儿子!」


「少在这里给我挑三拣四,岭南什么条件你不知道?我们周家,对你们母子已经仁至义尽了,再这么拎不清地不识抬举,就给我从周家滚出去!!」


……


「晁儿,宗主他……除了守住温氏,连他自己,他都不在乎……」


「你出生之后,宗主对你不同于温旭的态度,让兄长他们,看到了周家兴起的希望……」


「……只是,他们不知道,宗主那个人,根本不是他们可以摆布和控制的。」


「娘知道你心比天高,但是,当下不同往日。周家,已然失去了最后的倚仗,我们母子……还要活下去的……」


「孩子,咱们……就认了吧!」


……


近二十年每日的奢靡纸醉,让温晁从未想过,这样的日子有一天会一去不复。


他亦从未料想过,他极度自诩的仙督继承人身份,有一天会被他的亲生父亲,剥夺的彻彻底底毫无转圜之地。


“魏无羡!!!”温晁目眦尽裂地盯着地上的一片狼藉,眼底布满血红,“要不是你多管闲事,蓝氏早就被拖垮了!温若风那个狗腿子也不会告诉那个死老头,那这后来的一切,就都不会发生……”


认命??


他绝不!!


——凭什么那个家仆之子可以轻松松松地获得死老头的青睐,他才是他的儿子不是吗?


——温若寒!!魏无羡!!陈仓周氏!!


——既然你们都不肯给我选择的权利,那就让我,自己去做选择吧!


…………


夷陵 承华门


“掌门,润泽无能,晚了一步,那孩子的左手……”一身黑衣回来复命的温璟面露憾色。


“……”俊艳的男子眉头紧锁,“伤势如何?”


“当我们的人赶到时,只来得及逼停那辆牛车。而那个被鞭子抽倒的孩子,却也因此摔断了左手……”


“他还那么小,那些人,实在是……禽兽不如!”


回想着当时那个小小的孩子遍体鳞伤的昏死在地上,周围站了一圈儿指指点点的人,却没有一个人上前把孩子抱去救治的场景,温璟的心情,始终难以平复……


“孩子当时很虚弱,还有不轻的内伤,实在不宜颠簸。我及时把断骨接上之后,就把孩子安置在了咱们夔州界内的臻宝分行,并指派了族内的医者加以看顾。”


“常慈安人呢?”修长的手指渐渐握紧。


温璟道:“已经按您的吩咐,控制起来了!”


魏无羡半眯起眼睛,深邃漆黑的双眸里,满满充斥着浓浓地杀意,“即刻把之前搜集到的关于栎阳常氏勾结蛮夷的罪证,连同常慈安一起,一并交由仙督处置!”


难得见到魏无羡表露出如此明显的情绪,温璟心中一凛,拱手正色道:“是!”


见自家表兄一脸的紧张与凝重,魏无羡忙缓了神色,又温言吩咐道:“等那孩子好转了,直接带回来让长姐看顾,润泽兄切记,途中任何人不得擅离职守,可明白?”


“是,请您放心!”


……


由那个前世笑容甜腻,却是恶到发指的异端之徒,再到离魄之时,那个吃不到点心、哇哇大哭,最后被抽倒在路边,左手骨全碎,小指被碾成了一滩烂泥的七岁稚子。


——薛洋,既然我曾见到了你「纯恶」的成因,那么这一次,依然身遭厄运却不曾失善绝望的你,又当如何抉择呢?


………………


XX郊外 


子时,万籁俱寂。


黑衣人跃过破旧的外墙,闪身拐入暗巷尽处的一间早已废弃许久的破屋。


漆黑一片的废旧之所,本该无人前来。但黑衣人放眼望去,皎白的月光下,却映着一个带着银色面具,同样一袭黑色劲装的男人。


“属下见过主子!”黑衣人单膝跪拜。


“如何?”劲装男人语气冷若冰霜。


“……二公子他……”黑衣人刚试着开口,就被男人眼里居高临下的森然盯得后背一冷,急忙改口道:“……那位如今的处境很是艰难,夫,周氏在家族里也是饱受冷遇……”


“……看来这三年,你竟是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男人的目光骤冷,语调也越发淬了凉意。


“宗,主子的知遇之恩,温逐流终生不敢忘!!”黑衣人,也就是温逐流,闻言慌忙地双膝伏地,心中急颤的连连否认。


“温二少不会安分,主子早就料到了。而你自不量力的心有侥幸,主子亦料到了……”


一道突兀的声音倏然响起的同时,黑暗的废屋里又缓缓走进来一个人……


待温逐流看清来人,瞳孔猛然一缩,“大长老……”


“怎么,看到我很意外?还是以为我不该知道你在这儿?”


平日里一派风趣幽默甚至可以说给人一种近乎于温和面孔的温若风,此时此刻的脸上,却如冻住了般面无表情,周身一片肃杀之气。


“当日金氏事毕之后,为什么不回岐山复命?”


“栎阳常慈安连夜去了夔州是怎么回事?”


“温二少在岭南无故失踪又是怎么回事?”


“温逐流,你当真以为主子什么都不知道吗?”


温逐流怔怔的跪在地上,背后逐渐泛起凛冽的寒意,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启齿。


……


其实,他也很明白,不管周氏也好,常氏也罢,无论那些人如何的折腾,都逃不过温若寒的眼睛。


毕竟,在温逐流的心里,仙督温若寒,是无所不能,绝对强大的存在。


「温逐流,我知道你是老头子最忠实的狗。我温晁不求你别的,只看我们这三年共同坚守主仆一场的份上,你给我三个月的时间,不闻不问,不看不听,可以吗?」


温晁对他来说,其实并不算是个好主人。一贯的飞扬跋扈气焰嚣张不说,修为资质也是极差。平日的言行举止,就如那些整日游手好闲的市井泼皮一般,轻浮浪荡,寡廉鲜耻至极!


可彼时那个绝望中苦苦求生,孤注一掷的温晁,却又让他有些困惑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默认,确切的说,应该是放任。


也许,是兔死狐悲时的物伤其类。更也许,是这三年的岭南生活中,看到温晁从最开始的颐气指使,落魄到如今忍辱负重的苟且偷生,在那种强大落差感之下,却又不得不逼迫自己屈从于残酷的现实,而抱有的同情也说不定。


总之,他除了冷眼看着那群乌合之众自以为瞒天过海的沾沾自喜,看着心有不甘的温晁如困兽犹斗般努力挣扎出离之外,什么都没有做。


……


“有人曾告诉过本座,温逐流其人,有一套自我固有的准则,而在这条准则之外的所有人和事,都不在他的考虑之内,包括善与恶,亦包括是与非。”


“起初,本座还有些不以为然。毕竟你是本座一手提拔的,你的忠心,本座也是认可的。可现在,本座不得不说,那些评价,对你还真是很客气了。”


“赵逐流!本座看你根本不是什么固有准则,你是根本拎不清自己是谁,更不明白你在温氏,究竟是为什么而存在的!”


当那个久违的姓氏,从温若寒威严冷冽的嗓音里被毫不留情说出来的时候,仿佛一记响亮的耳光,将温逐流那些苦苦遗忘的过去,再次无情的劈开,瞬间将他打回原形。


——是啊,只是三年而已,怎么就忘了自己是谁了呢?


那个因功法特殊,而被家族驱逐的赵逐流,那个因饥寒交迫,落难街头快要死了的赵逐流,那个被温若寒极尽赏识,破例赐「温」姓的赵逐流——


原来,是他自己啊!!


化丹手!!!


温若寒最忠实的狗!!!


温!逐!流!


他再一次将额头重重叩下,连同温若寒的未尽之意,牢牢地钉在地上,“温晁及其外家陈仓周氏,伙同温氏附属家族栎阳常氏,勾结蛮夷及其海外势力,意图利用巫蛊之事,妄图篡位夺权,颠覆仙门。”


“温逐流不识身份,隐瞒不报,万死难恕,祈请主子,严惩不贷!”


温若寒漆深的眸子闪了闪,眼底幽幽暗暗,陡然泛起一片寒光……


半晌,他似是再也懒得看那匍匐在地的人一眼,只冲着静立在一旁亦面色冷凝的温若风轻轻摆了摆手,便径自飞身掠出了屋外……


下一瞬,利剑出鞘,一道灼红剑光如雷电般闪过,伴随着一声痛极的闷哼,那只赖以生存的「化丹」之手,被锋芒的剑气齐齐切断了手筋!!


密集的冷汗不间断地在额角渗出,鲜血迸发的右手不自主的颤抖着,温逐流只能面色扭曲的竭力地咬紧牙关。


此时此刻,他无比庆幸这漆黑的夜色,掩盖了那道狰狞的创口难以抑制的抽搐与丑态。也同时成全了,他那早已经不复存在的,脆弱的自尊。


“温逐流——”


黑暗中,温若风低沉严酷的警告声蓦然响起,“这是宗主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如若……再认不清身份,那么别说这只手,就是你的命,也不用再留了!”


温逐流浑身一震,他急切的想开口回答些什么,想如每一次接受命令时那样信誓旦旦的坚决执行。


他的嘴努力张了又张,但最终却只是更加面色僵硬的收紧了牙关,一声不吭。直到温若风一如来时那般,无声无息地消失,直到那破败的天色,由暗转明……


—————


迟来的更新,我努力爆了字数,虽然我每一章都很有诚意。


选择让金子轩成为路人,是我对这个角色最大的善意,不为别的,只为他的英年早逝,只为书中那个还算的上,很干净的一个人吧。


既然思路有了变化,那么师姐就要有她的故事了,虽然这个故事的结局,并不美丽。


……


金光瑶今生的道路,难上加难,所有人都在看着他,大漂亮,聂导,温总,当然还有羡羡。


不要问我为什么聂怀桑如此迂回曲折的对付他,相信聂大的性格大家该是知道的。


金麟台上金光瑶那句「您手下的人命,只比我多,不比我少,为什么我当初只不过是迫于形势杀了几个修士,就要被你这样一直翻旧账翻到如今?」


其实更早的开始,是从那个抢夺战功的统领,被金光瑶借温氏的剑有预谋的杀害。从那时起,在聂大眼里,孟瑶这个人,就再无信任了。且这种印象,根深蒂固,也再无一点改观的可能。


相信金光瑶归宗以后于公于私也是努力寻求改善过的。只不过他选的路与聂大的本身就是背道而驰,加之他八面玲珑的为人处世,在结拜大哥眼睛里,就是投机取巧,就是耍花腔,就是惺惺作态。总之,就是做什么都是错的。


所以,聂导很清楚,对孟瑶,必须一击即中,没有第二次机会。而改变大哥的看法唯一的办法,就是必须要让聂大本人,亲眼见证孟瑶的恶。


我的理解,当这辈子的孟瑶没有丝毫借助大漂亮外力帮助的可能之时,爬到如今的地位,可能付出的更多更艰辛。所以,聂大的信任,就是他最后的倚仗。


况且,这辈子没有射日之征,孟瑶更是没有机会走上人生巅峰。也因此,他只能更加步步为营小心谨慎。别忘了,还有个处处明里暗里下绊子的大漂亮呢,稍有差池的结果,就是再无转圜的万丈深渊。


所以聂导只能不留痕迹引着孟瑶自己露出马脚。而金氏的易主,就是最好的契机。


……


可能是剪辑剧看多了,我对贺鹏版的温主任还颇有些诡异的“稀罕”,所以,请恕我擅自代入了角色,让这个角色,也“雄起”一下吧!


温逐流我很无感,不论是书里还是剧里都很……看不起吧。在我看来,当报恩成了没有人性,没有底线的理由的时候,那么恩的本身,也就成为了极致恶的源头。


至于所谓维护了,被他化丹力竭战死的江氏夫妇的所谓「尊严」,在我看来,也正是一种自我代入的满足而已,不值得尊重。


而薛洋,我给了他相同却又不同的境遇,今生今世,这个恶的极致而又纯粹的人,又该何去何从?


就请列位共勉之吧!:-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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